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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魂重聚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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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魂重聚(七)

八荒主殿之中, 長得一模一樣的兩位老道正在聚精會神對弈。

忽然,殿內平靜的空間被撕開一道裂縫。

緊接著,一個人從中踉蹌而出。

再然後, 一顆雪球從中滾落而出。

兩位老道面面相覷, 微怔片刻後,其中一人揚眉一笑,開口招呼道:

“咳~~這不是小村長麽,兩月不見, 竟然都會繪制傳送法陣了!看來兄長在教徒弟這方面也頗有天賦。”

桓竹月聞聲立時猜出自己傳送到了何處。

“嗝~~”

她打了個嗝,才長舒口氣轉過身, 拱手行禮道:“廖師叔,族長,好久·····”

不等她打完招呼廖陽突然一巴掌拍在那桌子之上, 隨即起身快步朝她小跑而來,同時高聲嚷嚷道:

“哎呀!哎呀神呀~~~老夫就說這白球怎麽這般眼熟。這不是傳說中的犰狳麽!”

一旁的族長聞言激動起身,下一瞬,又好似意識到行為有些不符身份,立時斂去眼中的新奇,握拳抵唇輕咳幾聲。

“莫非是那個能尋世間珍寶的尋寶獸, 犰狳??”

廖陽點頭如搗蒜, “正是正是。兄長, 你看著這犰狳的鱗片,還有這體型, 這圓度···若能馴服, 於八荒而言, 那是如虎再添一翼啊!”

族長背著手,圍著那犰狳轉悠一圈, 看向桓竹月:“桓村長,此獸你是從何處所得?”

“嗝~~~”

桓竹月又打一嗝,看看一旁的犰狳,又看看族長和廖陽,理了理思緒,將夜辰尋自己幫忙之事,自己如何去的四十九境,以及去四十九境後發生的事情祥細說樂一遍。

廖陽聽完,砸吧砸吧嘴,不滿嘀咕道:“這神龜怎麽又又又丟了!這二十境當真是廢,看個蛋都看不住。”

族長下意識跟著點頭,點到一半立時切換了個表情,他緊鎖眉頭:“神龜丟失之事,並無人前來告知。而且上次也確實與四十九境說好了,若這龜蛋再出現在四十九境內,便由東方境主自行處置。”

廖陽聞言眉頭不停下壓,一臉苦相:“ 那可真是可惜了那僅有的一枚神龜蛋啊。”

族長不接他話,繼續道:“另外,我並不知四十九內有什麽火冥草,也從未吩咐過夜辰去四十九內尋蛋和尋火冥草。”

他話音落下,殿內頓時陷入一片沈默。

半晌,廖陽摸著胡子,鄭重道:“夜辰那小子雖平時頑皮了一些,但心性單純,若非族長之命,定然不會擅自讓人去那四十九境。而且,還是連我們未聽說過的機密之事。”

關於夜辰心性單純這一點,桓竹月那是打心底裏不認同。

她可沒見過哪個單純的人會聽墻角,還讓將自己師弟師妹打暈直接扔進那冰天雪地之中的!

但此事,到底是不是夜辰這個人出了問題,還輪不到她一個剛入門的小弟子操心。

這是族長和長老,以及各境境主該考慮的事情。

而桓竹月經此一事,她只想快快回到十萬年後。

現在的她,毫無修為,遇事太被動了,連逃都逃不掉,只能任人宰割。

她自己都嫌棄的得不行。

即使一時半會兒她尋不到回去的法子,也要快快修煉才是上上之策。

不過說到修煉,她又想不通了。

明明十萬年後的她認真修煉起來,境界那是哐哐一頓升,怎麽到了這裏,無論她怎麽修煉,始終凝聚不出一丁點靈力。就連那外掛系統,也完全不搭理她。

就很····迷!

“小村長,在想什麽呢?一直看你埋頭苦思。”廖陽忽然拍了拍她肩膀,問道。

桓竹月一臉懵,胡亂解釋道:“啊~~可能是四十九境太冷了,人還有些發木。”

廖陽聞言,眸中閃過一抹擔憂。

他從儲物袋中掏出幾瓶丹藥遞至她手中:“天色不早了,今日之事,我們會派人去查。你也累了一天了,這些丹藥能平心靜氣,助你修煉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”

桓竹月聞言,下意識擡頭看了看殿外天色。

果真如他所言那般,天將落幕,夜色低垂。

桓竹月腦子更懵了,她望向八荒族長:“族長,我們討論了一天麽?”

本就滿臉惆悵的族長,聽她這一問,眸中立時也染上了幾分擔憂。

他實現停在桓竹月身上,關心道:“此事確實委屈你了。晚些,待我們查清原委,定讓夜辰親自上門賠罪。”

桓竹月:“····”

這會兒,上不上門,賠不賠罪,一點都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,剛剛她不過是走了一會兒神罷了,那時間,充其量也就兩分鐘。

兩分鐘的事,他們告訴她,用了一個白天!

這特麽什麽品種的時間,靠閃得麽?

太t離譜了。

一旁的族長和廖陽皆有些看不懂她此時的表情,二人對視一眼,族長率先開口:

“至於犰狳,既是你帶回來的,便暫且由你看顧吧。”

桓竹月聞言,一雙眼眸瞪得碩大,更是連連擺手:“族長,這不妥!”

廖陽以為她是擔心犰狳所屬問題,於是掩嘴在她耳旁提醒道:“我們知道此獸可遇不可求,你放心,八荒沒那麽厚顏無恥,不會搶你的獸。這犰狳,還是你的。”

桓竹月腦袋一梗,嗓門一提:“還是我的!?”

族長點頭接話:“嗯。你的。”

“我我···我才不要勒。”

桓竹月嚷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,當即咧嘴一笑,圓場道:“廖師叔,族長,弟子所謂不妥 ,是此□□由我看顧不妥。弟子即入八荒,生便是八荒之人,此獸自也是八荒之獸。”

廖陽見她會來事,一雙老目眸光閃動:“桓師侄,你有這個心,老夫與兄長甚是欣慰啊!若各境弟子皆像你這般心系八荒,何愁不興。

不過話又說來,你有義,八荒也不是那種搜刮族內弟子靈獸為公用的八荒。所以,這犰狳你領回去養便是,它的吃穿用度不必擔心,都算族內開銷。若有朝一日,族內遭遇難處,需要用到此獸時,希望桓師侄能慷慨借獸。”

桓竹月聞言,額間那是大寫的一個無語。

他兩是不是當她傻?

馴獸又不是馴狗,哪是扔兩根骨頭就能馴服的。

別看犰狳這會兒是個球,安安靜靜,人畜無害,到時真走出這個殿門,以她如今的修為,還馴犰狳呢,給犰狳點心還差不多。

就算最後僥幸馴服了,這犰狳也不是她的。

她都能想像得到,真到那時····今天這個境有十萬火急之事,借獸一用,明日那個境有百萬火急之事,又需借獸一用。

反反覆覆,樂此不疲。

綜上所述,這養犰狳之事,傻子才幹!

桓竹月:“廖師叔,你們有所不知,弟子與它八字相沖。它在我身邊,我就倒黴得要死···”

廖陽:“咳~~倒黴是你運勢問題,與它無關。桓師侄,你克服一下,以後它就是你的福星啊。”

桓竹月:“廖師叔,我最近身子欠佳。”

廖陽:“咳~~師叔這有各種靈丹妙藥,保證藥到病除。”

她就納了悶了,怎麽她說啥,這老頭兒都有對應話術等著她。

整的她都有些懷疑,這個廖陽是不是故意的。

桓竹月微瞇眼眸打量一番身旁的廖陽,轉身對著八荒族長說道:“族長,近日弟子修煉摘星決時,頗有心得,指尖時常能凝出一些星光出來,想來,若能再靜心感悟幾日,定能有所突破。”

族長打量桓竹月一翻,隨即捋了把胡子:“噢~~??你所言,可當真?”

桓竹月點頭如搗蒜:“當真當真,比金子還金。”

族長思量片刻:“犰狳之事,既然你不方便,我便托人代為照看一二。後邊你若有空,隨時可以接走。”

桓竹月神色一松: “弟子定會努力修煉,早日領悟那摘星決。”

一旁的廖陽聽完二人對話,忽而仰天哈哈大笑幾聲:“兄長啊,你這徒弟老夫很是喜歡。早知她這般有趣,老夫該將其收入門下才是。”

桓竹月當即翻了個白眼:“····”馬後炮。

廖陽不以為意,接著道:“兄長···我記得前些時日你剛獲得一枚飛行法器,叫什麽玄霜流雲梭,你不是說要贈送給你徒弟當收徒禮的麽?”

族長臉色一怔,嘴角的胡子抽了抽。

桓竹月立時接話,連帶著聲音都夾了起來:“族長,此物當真是給弟子準備的麽?族長,你對弟子可太好了。”

族長微微一楞,默默取出那件玄霜流雲梭,愛撫了一遍又一遍。

“此飛行法器速度極快,可在流雲之間穿梭自如。”

雖然她感覺族長並非真心實意想要贈她入門禮,但她卻是真心實意想要的啊。

她主動上前一跪,雙手捧過頭頂:“弟子定會努力修煉,不負族長期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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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後,黃昏,四十九境內。

東方染雲正閉目調息,腦中卻時不時浮現出數月前初見桓竹月的場景。

尤其是她當時看自己的眼神,很奇怪。

——明明是滿眸喜悅,真摯而又熱烈,卻似一道無形的詛咒刻在他的腦子裏,每當他靜心修煉之時,便會悄然湧上心頭,讓他無法專心於修行。

“妖女。”

東方染雲低聲自語一句,緩緩睜眼。

“本尊倒要看看你究竟使了什麽妖術。”

東方染雲說著,緩緩站起身來,周身的氣勢為之一變,原本平靜的氣息瞬間裹上幾分淩厲。

他擡手在空中繪出一方傳送法陣,擡腳落地之間,便出現在了八荒主殿之中。

族長此時正和各境境主談事,眾人見著東方染雲時皆是一怔。

半晌,一人咋咋呼呼打破滿殿寂靜:“這···這人不是那誰麽!”

族長也反應過來了,朝東方染雲拱拱手,問道:“您可是為那日八荒弟子擅闖之事前來?”

東方染雲微微頷首,直擊正題:“那女子何在?”

族長聞言,還以為他是前來興師問罪的,連忙解釋道:“東方境主,此事另有隱情。待我查出那別有用心之人,定會親自登門給您一個交代,還望東方境主在給我一些時間。”

東方染雲立時回道:“不必。你只需告訴本尊她在哪,本尊自會親自審問清楚。”

族長面露難色:“那弟子剛入八荒,心思單純,完全是被有心之人利用,並非是有意前往四十九境擾您清靜。而且···她如今也是拜在我門下,如今犯了蠢,我這當師尊,也有管教之過···”

東方染雲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,不等那八荒族長說完,他周身威壓瞬放。

殿中眾人頓感如山壓頂,呼吸困難,其中一小部分人更是當場被壓跪在地。

“本尊只要知道那女子此刻在何處,其他的,你無需多言。”

族長見他動怒,只好答:“東南方,靜學軒。”

待東方染雲尋到那靜學軒時,薄暮初臨,大門禁閉,反倒是隔壁院落燭火通明,頻有人聲傳出。

“啊~~哎喲~~~你輕點,你弄疼人家了!”

“很快就好,你忍著點。”

“一個姑娘家家,手怎麽那麽重····一點都不溫柔。”

“夜辰,你到底是不是男人?是男人就別亂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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